【顺懂ABO】搭档12
传送门：11
天呐我根本没法在两章之内完结，痛哭
因为我是个纠结的人，所以写出来的人也纠结，纠结得我觉得除了退役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嘛讲道理嘛！！！
被狩猎的是他们。
失去陆琛以后他们的运气值又开始下滑，最终身上喷出白烟时，李懂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。他们已经在这片复杂的丛林地形区域里辗转了好几天，消灭了不知道几个小队后，终于还是寡不敌众。顾顺还在惋惜，全然没注意到对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。李懂倒是觉得两个人牵制了好几个队也算是值了。
“现在我们来谈下我们的事吧。”
李懂顿了一下，仍然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死人。就在顾顺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，对方却突然开口。
“顾顺，”他极少地在非任务状态下喊了顾顺的名字，“你这样好蠢。”接着无论顾顺如何用鹰一般的眼光看着他，李懂都泰然处之。
他真的变了。
顾顺看着他一脸油污血迹和汗渍地闭上眼睛，斜靠在舱壁上养神。李懂没有任何局促的小动作，他的眉头舒展，双手放在膝盖间，呼吸调得越来越慢——顾顺知道那是一种战场上快速入睡补充体力的方法——他的前观察员很快陷入睡眠，松弛的肌肉无法维持坐姿，李懂的身体往旁边一歪，倒在身边另一个“死人”的肩头；顾顺把他的身子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上；对方的身上闻不到任何信息素气味，全是长途奔袭留下的令人不快的气味糅杂，但alpha仍然深吸了一口。
他的身上没有伊维亚的绝望，全是对过去的怀念。
“醒醒。”
李懂睁开了眼。
“到了？”
他像完全睡饱了般，毫无睡意残留地坐直了身子，车辆引擎的轰鸣声逐渐接近，他们会返回营房，等待演习结束。
“可算能回去洗澡了。”顾顺摸不准李懂是个什么态度，虽然他理性上知道这是个omega也知道自己在追求一个omega的事实，但其实他并没有把他当一个omega对待，他对omega的认知大多数来自自己的母亲；优雅，知性，远超他父亲的真正的耐心，充满爱心，像柔软又坚韧的柳条，是会不由自主令人尊敬的存在。而李懂更像一蓬沙棘，在烈日狂沙下乱糟糟地活着，环境恶劣得让人根本意识不到男女AO，只有活下去的想法。
所以李懂这样忽然改变的态度让顾顺完全没了主意。他不明白前几天还把他当老战友的李懂为什么突然说他蠢。他试着代入他唯一比较理解的妈妈来重演一遍当时的情况；但他失败了。他的母亲会镇重诚恳地拒绝，两人最多就是“我有这样一个朋友”的关系。
行就行，不行就不行，好蠢是什么意思。
两人沉默地往营房走，李懂突然停下来，偏过头来瞅了顾顺一眼，叹了口气。
顾顺越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。
“雷猴啊。”陆琛坐在营房里欢快地剥橘子，“你们两又搞啥啊，丧着一张脸。”
“哦，”李懂脱掉上衣，在柜子里找他的洗漱用品，“他让我认真考虑下他告白的事，莫名其妙的。”
还没有等顾顺呛声，李懂像进了泥塘的泥鳅一般从房门滑出去。营房里一时间只剩下陆琛嚼橘子的声音。
“大哥说说呗。”
顾顺一身的泥和汗，没法坐床上，只能憋屈地就地一蹲。
陆琛半天没等到他说话，只等到对方叹了口气。
“你两可真有意思。”陆琛心里明镜似的，“走的时候不没喜欢他吗？”
“谁说的。”顾顺皱着眉烦躁地顶了一句。
“你倒是知道，他知道吗？”
挫败的孤狼愣了一下。
“他不会以为我是那种——”顾顺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词汇；毕竟是用在自己身上，还是不要太毒舌，“——那种很急色的——”
“——电车痴汉吧。”
顾顺很想叫他不要瞎说大实话。
“不成，我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。”顾顺被别人追求了二十多年，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追求人会被误解成这样。
“人家洗澡你去堵人？彻底坐实？”
顾顺不得不度过煎熬的十分钟。陆琛可不想呆在这修罗场，麻溜地端了脸盆也去准备洗漱了。
“陆琛呢？”洗完战斗澡的李懂有点明知故问。
他其实有点紧张，只是比过去更会隐藏这种情绪罢了。
分离对很多人而言是缘分的尽头，而对顾李而言却是一种开始。
距离让他们有更多的余地去思考两人的关系。
虽然从未联系过，但这两年顾顺的传说不断，总感觉还在自己身边一样，像一个隐形的导师般，是他狙击手成长道路上的一盏灯——而且没了他在自己身边时天天嘴欠，李懂已经渐渐淡忘了那种随时随地想抽他的感觉，记忆里沉淀下来的都是他好的样子，虽然不太想承认，但是已经成了仅次于罗星的存在。
顾顺是他仰慕的人，技术层面上的——最多是顾顺回盐城号的时候有点不舍；不过那也没什么特别的，星哥走的时候他更不舍得。
“我喜欢你两年多了。”顾顺赶紧澄清。
李懂的内心发出哀嚎。
“......我们是来参军的。”
“我也是来参军的，”顾顺不吃他那一套，“可并没有说不能谈恋爱啊。”
李懂无奈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对不起，”顾顺是个优秀的军人，是他追赶的目标，他不希望和顾顺存在误会，“我觉得......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。”他见对方要开口反驳，一抬手制止他，“我谈过恋爱——”
“我没谈过！”顾顺打断道。
李懂有点诧异，但是仍示意顾顺听他说完。
“——我谈过恋爱，既然你没有谈过，那我想在这件事上，我比你更清楚一点。”
顾顺没想到会在这上面吃瘪。从前追求他的人不少，但那时他心高气傲，个个都看不上，再加上家里管教得严，不许早恋，他便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二十多年。第一次告白，没想到会被对方以恋爱前辈的姿态“教训”。
“军队里本来就没有omega，你见过了但是又很快分开，就会时不时想起我；这造成了错觉而已。”
顾顺此刻非常希望自己的嘴皮子和陆琛一样利索，可惜他不是。他只能不吭声，沉默地低着头。他要怎么才能让这个倔强的人明白自己的爱是酝酿了两年的酒，而不是掺水的假货呢。
“顾顺，”李懂叹了口气，“难道你做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吗？”
顾顺拿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。
“就算你喜欢我，那一定要在一起吗？这个决定是对的吗？”
“我会竭尽全力留在一队、留在临沂舰的。”
顾顺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李懂的意思。
喜欢我李懂没问题，但在一起会衍生出一系列问题，首当其冲就是分隔两舰给临时标记带来的各种麻烦；这足以毁了他的军旅生涯。
李懂是真的很珍惜成为一名军人这个事实。这在顾顺这样的军旅世家看来是理所当然，而在李懂看来是一件珍贵到需要拼全力去守护的幸运，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这份幸运的苗头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掐灭。
“而且如果你同意和我在一起，我发誓我绝不会阻挠你在一线，时机成熟的时候，我会告诉爸妈，我有了一个alpha男朋友，不会影响你参军的。”
“相信我，你爸妈会立马打死你，死得透透的。”李懂不假思索地嗤之以鼻。
顾顺简直疯了。
自己的alpha儿子带回来一个男性alpha，他的父母会怎么想——虽然他不是个alpha。
“你这样对你的爸妈太不负责任了，顾顺，人活着不能只想着自己。”
“但是我喜欢你，想和你在一起，难道这样的想法有错吗？”
“这是个正常的思维，但是作为另一个主体的我有权拒绝你的想法。”
顾顺盯着他，李懂毫不畏缩地直视他的目光；但很快败下阵来，因为他发现顾顺的眼圈居然红了。
“喂——？！”
“我真的很早就喜欢你了。”顾顺移开了视线，“在英国海军俱乐部喝酒的时候已经——更早的时候、你发烧之前——”一连串不由自主的打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。
太丢人了顾顺。
Alpha想。
因为家庭熏陶原因，顾顺的记忆里自己几乎没有哭过。
男子汉流汗流血不流泪。
他爷爷这样跟他说，他爸爸也这样跟他说。
渐渐地他的身体机能强迫自己不能流泪，到后来不会流泪，身体采用了另一种发泄方式，打嗝。
他竟然因为没法说法明恋对象而急“哭”了。
顾顺的自尊有点受伤，受伤的自尊阻止他继续袒露真心。
高大的alpha捂着嘴朝李懂摆了摆手，冲出了营房。
李懂身上残留的淋浴房热气和头发上的水珠已经消散殆尽，心脏也逐渐平静下来，恢复了平素的节拍，他像一截快燃尽的蜡烛，颓唐地秃噜了一把自己的板寸，垂着头坐在了床边。
陆琛回来的时候见营房里没有顾顺，便明白是怎么回事，他并没有去开解看上去心情阴郁的李懂，而是和其他战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。
反正不是很懂这种纠结的心情。
旁人说了也没用，让他们纠结去吧，就当给枯燥的军旅生活增添一点调剂。
前军医突然决定撒手不管了；这种事儿旁人也帮不上什么忙，想通了都是一瞬间的事，由他们去吧。
“喂。”李懂喊住顾顺。后者只是稍微停了停，告诉对方自己急着和家里打电话，便很快走掉了。
这是他们演习结束一周后。上面觉得顾李的双狙搭配不错，经过一番拉锯后，双狙搭档最后被定在临沂舰上——这是顾顺动用了一点他的家庭关系达成的结果。他的父亲没有什么表示，或者他很想表示些什么，但和妻子商量过后决定什么也不表示。
“怎么了吗？”他的妈妈显然觉得电话里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渠道，她委婉地询问着儿子。
“遇到了一点......”顾顺想了想，用了“挫折”这个词。
这让女人有些吃惊。
这是儿子开始自己拿主意后，第一次求助于家庭，而且没有一点别扭地承认他遇到了挫折。
是什么事能让他觉得是挫折？
妇人难得地燃起好奇心。
“你们要在陆上呆多久？”
“还有一个周吧。”顾顺有不好的预感。
“我明天想过来看你。”
顾顺苦恼地咋了下舌。他们家的人都很固执，虽然用的“想”，但替换成“要”是完全没问题的。
——但他还没准备好怎么和家人诉说这件事；他像捏着一块没成型的陶泥，不知道怎么和亲人描述这是个什么玩意儿。
“......你不是在奥地利演出吗？”
“你不用管这个，”他常常怀疑他妈妈是神奇女侠或者氪星人之类的，总能赶到他觉得不会出现的地方，“整理好你的‘挫折’，我们谈谈。我给你带点蛋糕过来吧，我最近在学烤蛋糕。”
“......别吧真的好吃吗......”一直以“我一个alpha喜欢吃甜食”为耻的顾顺半推半就地嘀咕。
他妈妈直接干脆利落地说了再见，挂断了电话。
“怎么了哥们儿？”排队等着打电话的士兵拍了拍顾顺的肩膀。
“没事儿，我好着呢。”顾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。
“李懂。”顾顺喊住omega。
“怎么？”后者对他露出微笑。
事实上这是这一周来顾顺主动和他说话。
李懂不想考虑和他谈恋爱的事，如果对方只是正常地疏远他，他反倒会松一口气；可对方明显是跟他赌气，而且是在他们成为双狙搭档的指令下达之后还在生闷气，这可不大妙——至少得保持一个正常的战友关系。
“我向你道歉。”顾顺郑重地说。
“没事儿......”李懂以为对方终于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，可对方摩挲裤缝的不安样子分明不是想表达这个。于是他住了嘴。
“......上面征求我的意愿的时候，我强烈要求和你搭档，并且要留在临沂舰上，”顾顺开始扯谎，“我从小没这么强烈地要求过，被我妈知道了，她明儿要过来问问。”
李懂有些无奈。上峰征求他的意见时，他委婉地表示过不想和顾顺搭档，可顾顺在上级面前明显更有发言权，而且上级本来也有让他们搭伙的意思，最后还是做了搭档。李懂本来也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，没想到后面还有附带的麻烦。
“我到时候出去遛弯儿，别说我在啊。”
顾顺也不想在什么也没明朗的情况下让李懂和家人接触，便点点头默认。
可他忘了他的妈妈有多难缠。
=TBC=
